寫過歌 當過電台DJ 拍過電影 高愛倫遊走7分身寫字最樂

2018台北電影獎最佳劇情長片、最佳男、女主角獎、媒體推薦獎《誰先愛上他的》劇組

高愛倫寫稿40年,寫稿啟蒙來自讀世新時寫小說帶給她的樂趣,「我寫的故事從不被退稿,我這個有錢的學生,能常常坐計程車趕著上學。」當然,40年期間她也曾當過新聞界的逃兵,開了藝人經記公司,只是,最終公司收了,又回到影劇新聞。其中,她也寫歌、當編劇、客串票戲、當作家,分身多、起落也大,直至今日,她覺得寫書是畢其一生最大職志,「懂事以來,我就是在筆下討生活,文字是我的母語,我越老越想依賴她傳遞我生命中性靈與靈性的感覺。」

「我喜歡寫小說,因為虛擬世界的虛擬情愛,讓我自己既陶醉又神往,而更讓人振奮的是這個嗜好,足夠擔待我在世新念書的學費,我每 一兩個星期就抱著手稿到中華商場二樓的出版社換取現金,那個年代稱之為《小說報》的刊物,懸吊在火車站的販賣部,火車車廂裡,也永遠有乘客在閱讀薄薄一本的小說。」回憶過往,因興趣而成就筆耕的開始。

只是後來,寫得太順手,就覺得沒啥意思。高愛倫跑去應徵並被網羅為廣播協會的學員,主持起廣播節目。「廣播節目造就我獨白的功力,上學時炫耀般拿著側邊蓋著愛倫藏書印章的書本,在欣欣客運上享受瞄到我名字的學生對我的竊竊私語,但即使如此,這一段廣播經歷還是很快的被雜誌社記者工作踹開了。」

《誰先愛上他的》高愛倫、謝盈萱(社外提供)

剛開始新聞工作,在電視台遇到的青春演員,居然都是自己廣播節目的忠實聽眾,採訪過程很順利很容易,但當記者工作量大到難以負荷時,毫無猶豫、沒有不捨的就甩掉廣播。「在做記者的初初幾年,是我職場生涯中最最快樂的時光,我可以接觸不同的人聽到不同的生活夢想,他們活的豐富精采,我寫他們生動精心,我的心思裡只有我的採訪對象。」

機會來時,高愛倫試著寫歌詞,當時伍思凱的曲子與演唱都很火,〈我最愛的朋友〉搭著他的旺氣入圍第二屆金曲獎最佳作詞,結果沒得獎,「我也沒有甚麼失落感,但是入圍獎牌在30年後的今天還在家中呈列,這是我職場生涯中唯一具體保留的證物。」

高愛倫寫過大概有60首歌詞作品,居然都沒紅過,「那幹什麼還要寫?」突然一轉念,再也不接歌詞邀約。

之後,張艾嘉和滾石三毛一起來找高愛倫負責管理經紀公司,「本來我以為他們只是欣賞一個記者而已,我並沒特別看得起自己有這個能耐,直到他們要求我要做全職負責人,我才明白我有記者以外的條件被人信任,對我,這是一種讚美,也是日後我真的出來開經紀公司的推動力。」

開經紀公司起步太早,簽約演員有22個,但是當時台灣的頻道數量還沒辦法提供演員足夠的曝光機會,所以公司的主要工作偏重唱片公司的企畫宣傳接案,這樣辛苦的兩年,心情好時可以寫詩,心情不好時也可以寫詩,帶著李烈到天津作秀時,真不好意思,一路上是受她照顧,藝人照顧了經紀人。

經紀公司無成,她再度被召回新聞界,這一晃,又是十年,此後徹底離開夕陽工業的紙媒疆域至今。她說:「寫字一輩子,再做什麼當然也都脫離不了寫字,但是,再寫,就換了個寫法,寫的是劇本。」

林青霞(左起)和高愛倫夫婦餐敘,分享彼此生活。(高愛倫提供)

高愛倫是雙子座,原以為自己的性格很飛很跳,很適合「編造」,直到正式寫劇本才發現並不擅長說故事,一再告誡自己:「我沒有編劇天分。」離開編劇後修訂情懷,從此的職業就是「做個快樂的良民」,結果,她做到了。

「我這個快樂良民,嘗試所有沒有做過的事,拍拍公益短片、嚐嚐素人演員滋味,一切都是如此有趣,為玩而玩,直到寫作出書,我清楚了:我最在乎事這件事的結果。」回首過往40年,高愛倫確定寫字最樂。所以,繼續寫,繼續寫沒有生字的文章,或者不是繼續,而是開始,開始把心中的歌寫成人人能懂的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