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5歲新生代演員林孫煜豪演出公視青春連續劇《20之後》,劇中與顏毓麟談同性之戀,他跨越心理障礙說服自己「喜歡帶把的」,顏毓麟被改造成陽剛粗獷形象,他便把對方想像成偶像姜文藉以入戲。劇組當時在海邊拍攝親密吻戲,水面波光粼粼,畫面唯美浪漫,林孫煜豪自己看了都覺得害羞,螢幕初吻體驗?他笑說:「因為顏毓麟留鬍子,刺刺的感覺不舒服,但他曾吻過楊丞琳,我也算是間接和女神接吻」。
林孫喜歡姜文的電影《讓子彈飛》,「很欣賞他的演技和舞台魅力」,所以這場男男吻戲在想像中完成,拍攝當天,劇組上下噴發腐女心在旁看好戲心情,讓他覺得好氣又好笑。劇中要做出許多三八動作,甚至嬌喊「討厭、不要」,他頻頻卡關,最後看著導演示範才完成,「導演對這角色的每個細節充滿想法,常常講戲時,說著說著就先哭,我深刻理解到這角色一定有導演的影子」。
他先前看了電影《親愛的初戀》、《以妳的名字呼喚我》為同志角色做功課,但被導演磨得最多的不是吻戲,而是有一場只有簡單的一句台詞,NG近20次,「導演很重視真實反應,希望抑揚頓錯之間有推進情緒效果,愈簡單反而愈不好詮釋」。最難的是一場撕心裂肺的哭戲,他在醞釀情緒過程用了許多方法,最後回想從花蓮北上求學的孤獨感經驗,「放大孤獨情緒,便成為我掉淚能量來源」。
林孫煜豪飾演的人物個性樂觀積極、熱愛大自然的設定很貼近他,劇中他和室友們的同居生活,與他的大學生活經歷也有異曲同工之處,劇中因經濟拮据,必須嗑吐司的橋段就是他的真實寫照。他回想20歲時,每月僅1萬元生活費,月底就得抱著吐司解決三餐,沒錢進戲院就到圖書館租免費影片看,1天最多曾看4部。為了省錢,他也和室友們共伙,他負責買菜,再用電鍋、電磁爐準備三餐,室友們再和他分攤費用,「拍這部戲邊懷念大學生活點滴」。
他坦言,升大學前有段沒處理好的感情關係,加上進了戲劇系之後,同儕之間產生競爭心,讓他終日埋首於自己喜歡做的事,幾乎沒和同學往來,「我從花蓮到台北念書,和住都市的同學玩得不一樣」,身心都處於混亂狀態。直到大三,有位同學把對於他的各種傳言講開,他也做出解釋,自此對交友才卸下武裝,至於那段無疾而終的感情,傷痕仍深烙心裡,他輕描淡寫地說「她會是我成為許多角色的養分之一」。
想對20歲的自己說什麼?「希望自己可以勇敢一些、多愛自己一點,那時候太不愛惜自己,太認真拚命念書,完全無法和家人建立更緊密關係,如果重來,會期待自己好好談戀愛、好好享受大學生活、挑戰更多不同事物,同時把人際關係做得更好,現階段希望接到好劇本,把每一球打得漂亮,如果有一球沒打好,也不要太苛責自己」。
林孫煜豪的母親是阿美族,父親有4分之1的太魯閣族及山東血統,雙親是軍教人員,領著穩定薪水但家境不算富裕,卻讓兒子從小學習音樂,更全力支持他的藝術之路。他前年因拍了導演鄭有傑作品《巴克力藍的夏天》,因此決定回花蓮「尋根」,「找回血緣這過程,我給自己很大壓力,23歲之前,我對自己的部落沒有任何記憶,重新回到部落就像踏入新的團體一樣,我的人生是從拍《巴克力藍》才開始的」。
爸媽讓他從小學習音樂、繪畫,也因為在教會長大,很早開始便有許多表演機會,當初還是爸媽問他要不要念戲劇系,「我當時對於未來要念什麼完全沒想法,既然爸媽支持就考考看,念完了,還是不是知道自己要幹嘛,直到遇到鄭有傑導演。我心想,我用很多方法在接近我的原生家庭,那為何不回部落,所以拍完《巴克力藍》,我的人生才完整起來,所有情感記憶連結都是從那時候開始的」。
這情感記憶包括他拍完《巴克力藍》之後去當兵,他刻意選了消防役,並回到故鄉花蓮,「我18歲以前記憶只有學校和教會,經由擔任消防役這工作,我去了以前逛過市場的巷子、吃過飯的地方、甚至接觸到我的國、高中同學,他們在身體病痛時,需要我們的時候,我發現他們是這樣的心理狀態,參與這個基層的社會服務,才體會到原來我住的地方是個充滿貧富差距、多麼需要醫療資源,需要人力幫助的環境」。
他在服役過程中更體會到生離死別、生命的重要性,當時意外救了一位小時在教會認識的阿姨,這位阿姨發生車禍,身上沒帶身分證,「如果不是我在現場,根本沒人認出她是誰,我先幫她做了CPR,同時聯絡她的家人,當兵時期剛好離家也近,讓我和家人多了一層密切關係,感觸很深」。
林孫退伍後拍了《20之後》,「透過這部戲,我了解同志的心理狀態,他們跟一般人沒有不同,也很努力生活著,我無法想像如果我是這樣一個身分會面臨多大壓力,所以我戲裡會成為一個開心果,完全是因為這些壓力,但這個角色樂觀面對這一切,因為再遭也不過就這樣,對於同志心理狀態描寫得非常寫實,也讓我很自在的演出」。《20之後》於9月30日起,每周日晚間8點公視播出,9點後於LINE TV上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