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安拍《雙子殺手》:我現在依舊很害怕

李安的新作《雙子殺手》再次挑戰高難度科技。(資料照片)

在今日,視覺特效技術已可以召喚任何存在或想像中的生物,在《班傑明的奇幻旅程》、《創:光速戰記》、《銀翼殺手2049》等電影的推動下,創造一個逼真、有血有肉的演員已不是難事。李安導演的《雙子殺手》進行了有史以來最大膽的嘗試,讓50歲的威爾史密斯(Will Smith)必須對抗23歲的自己。

兩年多來,李安與約500名視覺特效藝術家不間斷地工作,試圖捕捉世人從未見過的23歲的威爾,李安說:「我從一開始就說『這將比我們想像的更難』,每一個鏡頭都受到嚴密的審查,那真的很可怕,我現在依舊很害怕。」

李安拍攝兩個版本的威爾史密斯。(資料照片)

電影故事其實早在1990中期就成型,但當時技術不足,直到2017年天空之舞公司製片大衛艾利森(David Ellison)才將這個從迪士尼手中買下的計畫推向李安。李安在過去的作品《綠巨人浩克》、《少年Pi的奇幻漂流》就展現驚人的CGI功力,他也對《雙子殺手》的技術挑戰與哲學背景吸引,「一個人如何處理他年輕的自我,兩個不同的人但擁有相同基因,這種情況迫使你去檢視我們到底是什麼。所以我決定要來拍攝,這令人很興奮。」

近年視覺效果藝術家在電影中擁有如上帝般的能力,好比在《驚奇隊長》裡山謬傑克森(Samuel L. Jackson)就回春演出較年輕的「尼克福瑞」,以及即將到來的馬丁史柯西斯的黑幫史詩電影《愛爾蘭人》,讓勞勃狄尼洛(Robert De Niro)與艾爾帕西諾(Al Pacino)的角色可以橫跨30年。

年輕版的威爾史密斯是數位人,並非後製製出。(資料照片)

但由於《雙子殺手》中兩個威爾史密斯常在同一個鏡頭下,李安又要用高幀率格式拍攝,這讓難度變高,劇組必須拋棄過去典型的CGI除皺、去衰老方式。憑《少年Pi的奇幻漂流》拿到奧斯卡最佳視覺效果的視覺效果主管比爾韋斯滕霍夫(Bill Westenhofer)說:「去衰老通常是指用特殊化妝方式再進行後製達到消除皺紋、使臉部變薄,可能從幾張不同的照片中移植皮膚。然而這次我們是憑空製造出一位數位人,當然是難多了。」

1970年由日本機器人專家森政弘提出的恐怖谷理論(uncanny valley)可以說明為何製造數位人的難度這麼高,Weta視覺特效主管蓋威廉(Guy Williams)說:「臉部表達中有許多微妙之處,你可以判斷一個人是生氣或高興。如果沒辦法捕捉100%的表情,人的大腦會立刻察覺,只要任何一個部分不對一切都會開始崩解。」

《比利林恩的中場戰事》以3D、4K、120幀高規格拍攝。(資料照片)

電影參考威爾年輕時的作品,仔細研究面孔和早期表演風格,還研究了衰老過程的研究,比如成年後鼻子的長度增長、皮膚中各種類型的黑色素以及它們如何與光線相互作用、眼球的不同層次,嘴唇張開時嘴唇如何輕微粘在一起,牙齒琺瑯質細節如何等。電影拍了兩次,一次是威爾的演出,第二次進入表演捕捉階段,威爾穿著套裝和面部相機,數據再與Weta的視覺效果藝術家的數位化模型結合在一起,創作出年輕的威爾史密斯。

李安說:「這在之前沒有任何範例,我們擔心了一年半,然後有一天突然看到其中一個鏡頭非常令人振奮,但必須繼續擔心其他500個鏡頭,因為只要一個有問題就足以讓人直接馬上出戲。」電影10月9日在台上映。

《少年Pi的奇幻漂流》中的逼真老虎其實是靠布娃娃後製而成。(資料照片)